阿菜此時的模樣看在外人眼裏，就理解成了她望著門口發呆，自然也就想到肯定是因為被包星打壓的事情。

跟楊蘭挨著桌子的、另一個叫做黃淑惠的女員工把椅子朝後面滑了一截兒，碰了碰楊蘭的胳膊肘，望著不遠處發呆的阿菜，低聲道：

“蘭姐，她今兒這是怎麽了？”

說著，黃淑惠還朝阿菜那邊努了努嘴。

楊蘭瞟了一眼後，嗤笑一聲：“恐怕快堅持不了了吧，早上她剛來的時候，一片黑眼圈，顯然昨晚上沒睡好，這麽持續下去，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扛不住啊，要換我早就走了。”

“有嗎？我看她還好啊？”黃淑惠疑惑道。

楊蘭撇了撇嘴道：“你是沒看到之前，那眼圈黑得跟熊貓似的，剛剛她去了趟衛生間，肯定是去補妝了。”

“怪不得……”黃淑惠恍然的點了點頭，隨即滿臉堆笑的道：“要是這樣的話，那就該恭喜蘭姐了。”

楊蘭擺了擺手，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：“嗨，就算她走了，我們組誰當主管還兩說呢，雖然我資歷最長，但也不見得就是我。”

黃淑惠理所當然地笑道：“這還用問嘛，肯定是你啊，誰能比你有資格？她張菜菜有什麽能力，仗著自己年輕漂亮，還不知道當初爬了誰的床呢，又走狗屎運的談了幾筆大單子，要不然的話，這個主管的位置早就是你的了。”

黃淑惠雖然叫淑慧，但說的話可一點不淑慧，惡毒的揣測張口就來，根本連想都沒想。

楊蘭冷笑道：“什麽叫狗屎運，要我看當初就是領導照顧她，那幾個業務都沒什麽難度，讓我去也能談成，她有屁的能力，就知道管我們什麽素質、什麽業務考核，有了成績就是她帶領的……”

對於一般人來說，一件事做沒做永遠是兩種截然相反的理解，事後諸葛亮、馬後炮永遠不缺，他們看到了結果，自然就認為很容易，但他們根本沒想過，在之前領導詢問誰願意去的時候，他們卻都沒開腔，只會互相推諉。

楊蘭是這樣，黃淑惠也是這樣，所以對於楊蘭的話，黃淑惠不僅沒有任何懷疑，反而覺得就是這樣，要是換自己也能做成。

但是，他們就是不做。

而此時，說完那句話的楊蘭忽然驟起眉頭，道：

“你剛說的勾搭的事兒，我倒奇了怪了……如果像你說的那樣，她能爬別人的床，現在有包總這樣更好的選擇，雖然年齡稍微大一點，但長得也不差，也不顯老，最重要的是有能力又有錢，還有權力，張菜菜為什麽又不幹？難道她轉性了？”

黃淑惠頓時一滯，說不出話來。

不過，黃淑惠自然不願意推翻自己的判斷，轉念一想就找了個理由：

“那誰知道呢，沒準那幾天大姨媽來了吧，然後把包總惹怒了，就算事後她後悔了，又去倒找包總，恐怕包總也不稀罕她了……”

說著，黃淑惠有些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。

“是嗎？”楊蘭也被逗笑了。

黃淑惠笑道：“肯定啊，要不然怎麽解釋她當初的上位，難道真是靠能力？”

說著，黃淑惠對楊蘭道：“不說她了，蘭姐，反正我覺得，她走了之後你們組的主管肯定是你，沒跑了！”

“呵呵，要是那樣的話就好咯。”楊蘭笑了笑，雖然這麽說，但笑容裏的自信，卻顯得毫無疑問。

黃淑惠討好的道：“嘿嘿，蘭姐，到時候你當了主管，能把我調到你們組去嗎，在我心中，跟在你手下肯定更有前途，到時候你指哪兒我打哪兒！”

聽到黃淑惠這麽早就開始巴結，楊蘭頓時心花怒放，笑得嘴都快合不攏了：“哈哈，要真成了那算什麽，一句話的事兒！”

“哎，謝謝蘭姐！”黃淑惠忙道。

而這時，張菜菜看向門口的眼睛忽然一亮，隨即起身朝外面走去。

張菜菜的動靜楊蘭和黃淑惠都註意到了，順著她的目光朝門口一瞄，就看到從門口過去的一道身影。

在公司多年，她們雖然沒太看清臉，但依然認出那是蔡總。

隨即，她們就看到阿菜出了門，朝左一拐，就消失了蹤影。

兩人對視一眼，想到之前的話，心裏都不約而同的冒出一個念頭，隨即黃淑惠道：

“她這是想去幹嘛？不會要爬蔡總的床吧？”

這兩人的齷齪念頭張菜菜自然不清楚，她來到蔡興安的門口敲了敲門，隨即裏面就傳來聲音：“進來！”

張菜菜推門走了進去，一股暖意就撲面而來。

蔡興安的辦公室非常大，都快趕上張菜菜他們公共事業部的公共辦公區了，可這個辦公室裏只有蔡興安一個人，而張菜菜她們那裏卻坐了二十多人。

此時秘書正在給蔡興安收拾辦公室，而蔡興安剛到，正把毛呢大衣脫下來掛到衣架上，一轉頭看到是張菜菜，不由笑了笑：

“小張啊，有什麽事嗎？”

蔡興安四十多歲，將近五十歲的樣子，從董事長陳升買斷這個公司，把蔡興安從外地挖過來後，他就一直在這裏，帶著天臺山泉走到如今的地步。

針對張菜菜的是包星，並不是蔡興安，他對張菜菜倒沒有什麽惡意，反倒因為張菜菜的努力對她印象還不錯。

張菜菜擠出一絲笑容：“蔡總，我今天過來，是想跟您匯報一件事情。”

“匯報？”蔡興安一楞，隨即眉頭微蹙的道：“小張，你這做的有點不對吧，有事情應該先向你上級匯報，公司的規章制度你難道忘了？”

張菜菜知道蔡興安比較反感這個，否則也不會把這件事寫進公司章程，但她早就準備好了說辭：

“蔡總，是這樣的，我要匯報的事比較重要，就算匯報給他們，最終還是要到您這裏來，我擔心影響效率，而且在傳遞的過程中難免有些表述差異，所以我就直接找您了。”

“哦？”

蔡興安上下打量了張菜菜一眼，隨即心裏一動，想起秘書告訴他最近公司裏的傳聞，看向張菜菜的目光裏就帶著一絲審視的意味，坐到沙發上，語重心長的道：

“小張，有句話我得說在前頭，如果不像你說的那麽重要，甚至就不是公事，那我可就公事公辦了啊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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